魏论
魏立于曹丕而创于其父操。操掌中原多年,不能下吴蜀,子丕亦有良才,挟中原之力,经年累月,亦不可一四海,何也?曰战略之误于赤壁,曰内政之误于门阀。
操之起也,仗于曹、夏侯二姓。二姓同宗,时英才叠出。曹氏之仁、洪者,夏侯之惇、渊者,皆将才也。操得同宗之助,始有容身之所。操且广纳士庶之才,二荀、郭嘉、程昱、典韦、徐晃之辈,咸奔其门,谋其政,领其军,纵横中原,破袁绍、吕布之属,尽占黄淮,饮马大江。
是时,孙权虎距江东,仗天堑以抗北军;刘景升病卧荆襄,疲内争而无图霸之心;刘璋危居巴蜀,内则不足以服众,外则制于张鲁;马、韩划地西凉,恃胡骑以窥关中。操之所谓天下英雄,刘玄德也,附于刘表,虽招贤纳才,然地狭军寡,空有猛将冠世,却无用武之地。
操欲进取天下,当先取西凉,以平后患,次下汉中、巴蜀,取其富饶之资,莫遗他人。马腾兵精将勇,终难敌中原之众;张鲁无意争雄,军至乃降;刘季玉暗弱,川贤思明主也久矣,必揭竿而迎操。西方既得,可攻荆襄。纵复有赤壁之溃无损大局。备唯领荆州,扩张无路;权依旧江左,进退失距,二雄俱困,败忘可待也。此先弱后强之策,稳而日久,操弗行之,行以先强后弱之策,意强敌已破,余子何足道哉,必相继自缚其门。此策急而险实下策也,其视天下若一赌局而倾力于一注,胜败难料也。倘赤壁孙刘败绩,西陲次第可降。然赤壁之之北者,操也。备取西川而分荆襄于权,二雄俱成基业,下之难矣。此魏之失于战略也。
操起于大族而重用庶才,乃鉴汉覆而知门阀之利己而不忠也。此司马、刘晔等虽智谋之士而无以重任之故也。门阀不兴,曹魏乃强。操子皆良才,丕文武双全,植超然不群,彰英武善战,冲机敏智高。继位之人,实难定也。诸子欲为世子,皆纳大族豪门为臂膀以争势。及孟德薨,门阀得势,侵位谋权树党丰羽,魏政日败。
司马懿将魏之忠臣,帝之宗族,败于诸葛,以谋弱曹。俟魏主庸昏,立禅让之台。曹氏夏侯,人才辈出。然植等斥于野,真等殁于战,玄等流于边,霸等避于蜀,爽等斩于市,帝位无持,终失诸司马。
操明门阀之害而早逝,丕睿之辈唯晓仗以抗诸葛而未制其权,反以九品中正固之,及髦、涣之属,有心而无力也。
中国之地,倍于吴蜀;中原之才,胜于蜀燥楚狂。假魏无门阀之害,为九州之主,数载之间。
呜呼!使操不利赤壁策之一战而定,又或丕睿弗以门阀之才抗于外敌,终可一四海。惜其唯见其利而忘其害,犹火中取粟,故天下收于司马而非曹氏也。知否:经济天下,未可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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