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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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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阶下囚————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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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1:00 | 只看该作者
之十五 头铺暗战(下)




已是腊月二十几了。 下午,六圪旦突然出现在号眼上:“四院出事了,把瓜皮调过来,老朱说先放你们号,一会就来。”说完,他鬼魅一般消失了。   正嬉戏的人们霎时寂静下来。   跑号有大有小,六圪旦仅属于中小一族,而他所称的“瓜皮”,就属于“大油”一类。据说好象是瓜皮正在号子里喝酒,被五处的领导抓了现行。

原本瓜皮一类大油们喝个小酒,南看的领导都睁只眼闭只眼,本院的干部们还忙前忙后为其偷偷买酒买菜。可惜,瓜皮今天撞上的是五处的傅处长!傅处长痛斥了本院干部们一通后,要求对瓜皮等几人“严加处理”。这可难住了干部们,处理得轻了交不了差,重了对不住瓜皮平日里对自己的孝敬,怎么办?算了,调个院吧,干部们终于想出了这样一个两全之策。   但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正当四院的干部们暗喜稳稳地送走了瓜皮时,我们号子的头铺二铺却犯愁了——是啊!四院的大拿,到了你号里,敢把他如何?你能把他如何?让他睡头铺?不甘心!给他服水土让他洗马桶?没这胆子!

头脑简单四肢也欠发达的阿飞开始在地下七步一转身地踱步。鬼子六没吭声,我料他也不敢,他应该更明白人之善变,如果他出的馊点子让瓜皮日后得知,那还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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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1:00 | 只看该作者
头脑简单四肢也欠发达的阿飞开始在地下七步一转身地踱步。鬼子六没吭声,我料他也不敢,他应该更明白人之善变,如果他出的馊点子让瓜皮日后得知,那还有好果子吃?

陕红凯依旧冷漠,在整理他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他也下了判,年后就要开拔去劳改队了。我也不敢再在炕角里幸福地发呆了,而是紧张地分析,瓜皮的到来会不会对我现有的地位造成影响,分析结果是不会,因为这是他们大油之间的事。   晚饭过后,“咣铛”一声,号门开了。   一个犯人抱着硕粗的铺盖卷进来,放在床上,站到一边。   又一个犯人拎着一大包如脸盆、香皂、换洗衣服之类的东西进来,放在床上,站到一边。   再一个犯人拎着更大一包东西进来,满满当当全是吃的,放在床上,站到一边。   这时,才缓步踱进一个留着标准板寸的后生(我们全是光头,他那一头寸长的黑发着实让人羡慕)。这后生衣着整齐(不象我们,衣服上总有抠掉了扣子的痕迹),披着军大衣(这可是大油阶层才有的装备),身材不高,但看上去很壮,脸色红润(我们的脸色最多只能算是菜色),堆满了横肉,小眼里迸发出凶光,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   瓜皮是我这一生见到的第一个长相凶恶的人,与他相比,王勇、阿飞看上去就是忠厚青年,而鬼子六更是谦谦君子。   六圪旦谄笑着跟过来:“就睡这儿吧,将就一下好么?”   瓜皮嘴角一动,算是回答了他的殷勤,之后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朝那三个给他搬东西的犯人一挥手,“回去吧!告诉老苏给我拿点烟过来!”

又扭头对着六圪旦,“没事儿,我,到哪儿不一样!”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或者说更象是冷笑,桀骜不逊、鄙视天下的冷笑。   六圪旦碰了一鼻子灰,谄笑着走了,但他也不敢安排谁一定要睡头铺,因为这是号子里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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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2:00 | 只看该作者
号门锁上后,头脑简单的阿飞这次没有发简单,他一挥手,“来!把瓜皮的被褥铺到我旁边!阿明,你往那边挤挤!”

我很奇怪瓜皮对此安排也点头同意,可能他这人不太计较一日之短长吧。于是,铺的问题顺利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王世宏和老崔乖乖地去倒马桶,我打被垛,阿明叠被子,没有人敢指使瓜皮干任何事。   瓜皮还在呼呼大睡,放茅时还不起床,这在以前是谁也不敢的,谁不怕皮带抽啊!可瓜皮不怕。   瓜皮虽说是挨着阿飞睡,但他的被子又厚又大,加上棉花柔软,占的地方比头铺还宽。阿飞本来就瘦,家里给送的被子又薄,因此现在看看炕上,地位孰优孰劣已一目了然。   号子里的人在议论,借此表示一下自己的看法。   阿飞笑着(他可是很少笑的)说:“这个瓜皮,昨晚快把我挤到墙上了。”

阿明因是和瓜皮打颠倒睡,也在嘟囔着瓜皮睡着以后乱踢腿把他踢了一脚,鬼子六在谄媚地明知故问昨晚谁在打呼噜像打雷。   就在大家眉来眼去之时,四院有货送到。   六圪旦领着一个衣着同样整齐的犯人进来,轻轻叫醒了瓜皮,放下好几包白桂花,好几包黑玉蝶,一个打火机,走了。   瓜皮伸伸懒腰,打个哈欠,留下打火机和一包白桂花,把其他的往阿飞铺上一推,“留点大伙抽的,其他的放起来。”   众人的眼全亮了,这么多烟!有好几包呢!白桂花就不敢想了,黑玉蝶都能抽好长时间呢!居然还有打火机!以后就不用搓火了啊,但是这么多烟,往哪儿放呢?看守所里经常查号,届时犯人站到南墙根,干部或武警搜身,号子里由干部或武警进来把铺盖全抖开,看有无违禁品。这眼看就要过年大查号了,烟是好东西,但能往哪儿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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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3:00 | 只看该作者
瓜皮拆开一包桂花,给阿飞、鬼子六各发了一根,点着,深吸一口后一看,烟还在炕上,再看看阿飞一筹莫展的样子,他很纳闷:“你们坑洞里就没有掏的洞么?”   洞?我们都愣住了,坑洞里只能放些饭盆等杂物,哪里有洞呀?   瓜皮确实很聪明,不知是先天的智商高还是后天的锻炼使然,他不在问什么,只是一挥手:“先把烟放一放,马上就开干!”   放完茅后,号门被锁上了,接下来该是吃早饭了。此刻,干部们开始起床、洗漱,房顶上巡逻的武警也不再转悠,相比起来,这是一个最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安全时期。就在这个安全时期里,我们开始挖洞了。   在哪个炕洞里动手呢?瓜皮给我们讲不能靠角,越靠角越容易引人怀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要在最外面一个炕洞里动手。   号子里的炕是砖土结构,几十年的岁月使土炕的泥土有些发酥,比较好挖。我们用牙刷把子细致地将这个炕洞搜索一番,把靠后上部的一块砖头四周的泥土慢慢抠出来,倒进马桶里——这可是个细致活,人只能趴着,头是伸不进去的,只能把手伸进去后凭感觉抠。但是,对香烟的向往抵消了趴得腰酸、抠得手疼等任何不适。

除了瓜皮和阿飞,其他人轮流趴下去抠。因为我不抽烟,所以他们一个个自告奋勇地接替,也没人肯让我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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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4:00 | 只看该作者
终于,约莫半个小时后,一块砖取出来了!   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多了,里面全是土,好抠,把洞扩大到能放下两三条烟的空间就可以了。然后把砖头放进去,摆齐,地上的土要处理干净,不能留下丁点破绽。   最后,瓜皮说,要往里面放两三双鞋,不能多了也不能没有。这样,大兵查号时才不会对这个炕洞产生怀疑。   烟藏好了,外面只留了一包白桂花和一包黑玉蝶,打火机?瓜皮说查号时藏裤衩里头。大兵不会捏咱们的蛋。众人心悦诚服地哄堂一笑。   就要开早饭了,瓜皮让给每人都发一袋方便面,一会儿往糊糊里泡。   瓜皮轻描淡写地说,这些面算个逑!号子里就是缺烟,哪能缺了方便面?烟最多就咱们抽白的板油们抽黑的,但方便面板油们应该有得吃啊,吃完了再闹来呀,连这个都做不到还当个逑的大油!   阿飞和鬼子六无言以对,早上刚起床时他俩还眉来眼去,颇有些联合起来对付外来势力入侵、恢复自己地位之意,但是,瓜皮的这几句话,把他们的念头都吓没了——什么联盟?什么头铺?在物质利益面前,统统苍白无力。   尽管直到瓜皮走,阿飞也没有给他腾出头铺的位置(那样太伤自尊了),但他每晚就毫无怨言地被身边的瓜皮挤着,只给他留下窄窄一条铺,比我们睡的地方宽不了多少。   那段时间里,一切的暗战,都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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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4:00 | 只看该作者
之十六 号子里的智力游戏





瓜皮懒懒地起了床,已到了开早饭时间。   轮到我们号打玉米糊糊时,瓜皮还未完全穿戴整齐,这时六圪旦已经在外面叫了:“三号!打饭!”   瓜皮淡笑着看阿明一眼:“明子,给捎上。”   捎饭是不允许的,让别人捎着打饭说明你耍大油,干事们就会用皮刷子猛抽你:“操!耍大咧!老子要把你打成板油!“

所以,除非腿折了或高烧五十多度实在起不来,是不敢让人捎着打饭的。   但瓜皮就是这样淡淡地对着阿明一笑,吩咐了一声,好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阿明迟疑了一下,还是拿着两个饭盆出去了。   走到饭桶旁边,阿明赶忙陪着笑解释:“六哥,瓜皮他……”   “知道了,快走吧!”六圪旦不耐烦地一摆手,居然没有深究!   于是我们都知道了,瓜皮不仅在四院时耍得大,到了三院还余威犹在。既然连干事们也需考虑三分,六圪旦自然就不必说了,但是,到底他是靠谁的关系才耍得这么大?我猜想他的关系最小也应该是个处级干部。

但话说回来,瓜皮耍得再大,也是个混混,还需要干部方面的关系,还不是像诸如大名鼎鼎的“南二伟,北道行”那样横,更不能和汪洋、刚头、小四毛等威镇江湖的好汉相提并论,威望大得到了哪儿都有人尊敬。

早饭过后,照例是阿飞的踱步时间,但今天他没踱。   此刻号子里的人们,两三个在抽白桂花,其他几个在卷炮。我不抽烟,便给他们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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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4:00 | 只看该作者
首次值此大任,我激动不已,不仅利用反光镜紧盯着办公室方向的动静,还不时地看看对面墙上是否有大兵溜达过来。我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决心取得放哨工作开门红。   用来卷烟的纸是日报,据听说用晚报卷起来的炮就是不香。这一点让我很纳闷:都是本地产的纸,味道差距怎么就那么大?也许是心理作用吧,不过没文化的人喜欢盲从,这一点倒是真的。   很快,炮卷好了,板油们津津有味地抽了起来。只有瓜皮一个人是用食、中指夹着烟,也就是社会上人们抽烟时的常用姿势,而其他人,包括阿飞和鬼子六,一律是用拇、食指捏着烟嘴,五指蜷起来虚虚地包住烟——这是号子里抽烟的常用手型,一有情况一把就能把烟捏灭团在手心里,趁机扔掉后,打死也不承认刚刚抽烟了。   瓜皮盘腿坐在他松软的铺上,淡笑着巡视整个号子,忽然,他对阿明说:“明子,给我卷个炮。很久没有尝尝卷炮的味道了。再搓个火,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怎么样。”   阿明眉清目秀,身材修长,有这么个小伙子给自己做些杂活,这大油的派头应该说发展到了极致。后来阿明下劳改队后,俊小伙子不幸成了小瓜旦子,不仅要做杂活,还要尽到“妻子”的义务,这些都是后话。   阿明白皙修长的双手灵巧地卷好了一根精致的炮,夹到耳上,又从某个褥子的角上拽了些棉花,撕薄,裹些烟灰,双手把它搓紧,又看了看瓜皮的新白边鞋,说瓜皮的鞋底上纹路深,好搓。他拿过鞋,把手伸进鞋里,先轻轻地把棉花条搓瓷实了,再左手摁右手,前后急速搓动,五六下后,一缕青烟升起,同时一股焦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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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7:00 | 只看该作者
二十六 “放鸽子”的老赵

除了头铺之外,五院四号的其他人犯之间,好象并不象三院那样有明显的二铺三铺的地位差别,因为这个号的头铺并不是靠混、打得来的,号子里的人也不是一拨拨接替“上位”,而全都是四蛤蟆调拨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叫老赵的老鬼时常标榜自己年轻时也是个社会上的混混,并且占据了另一个靠墙的铺位,好象要抢先形成“我是二铺”这一既成事实。   老赵是因“放鸽子”进来的,也就是敲诈勒索罪。   老赵四十出头,中等个,四方脸,貌似忠厚,讲起假话来义正辞严,鬓角的头发因为稍许发灰而略显苍老,这一切与他自诩的砍砍杀杀相去甚远,但为他“放鸽子”提供了外形上的便利。

老赵冒充联防队员,左臂戴一自制的红袖标,先暗中藏于某处寻找“点儿”,找到合适的点儿后就把“鸽子”放出去——也就是说让手下的**去勾引男人。老赵躲在暗中观察,二人打情骂俏时他不动手,二人搂搂啃啃时他不动手,二人抠抠摸摸时他不动手,他必须等二人褪下裤子正欲云雨时,方大喝一声,及时出现

!老赵说,要抓就要抓现行,现在的人都是鬼透的,有的被抓了现行还一边提裤子一边不承认。老赵说,老子就是透鬼的!老子用照相机照他个透他妈!   老赵有两个同案,男同案现在关在四院,和老赵都是马县老乡,马县是个国家级的贫困县,现在的手机短信息里有一条“五块钱俺不是那人,十块钱俺丢不起那人,十五块钱哥哥哥哥快来吧,二十块钱哥哥你们到底来几个人”,就是老赵当时亲口描述的他们老家的行情。女的好啊!那么穷的地方只要“开放搞活”就能挣到二十块钱,男的就不行了。于是,年轻时劳教过几年,在劳教所见了世面的老赵没回马县,而是在外头四处跑着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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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7:00 | 只看该作者
这也比回去没饭吃好呀!”老赵感慨道。于是,当老赵偶尔回一趟老家时,他发现他能吃饱饭的现状引起了老家乡亲的艳羡。于是,老赵那脑子灵活的同案缠住了老赵,一定要老赵把他带出去见见世面,岁数已经不小、眼看要混不动了的老赵便顺手把年轻的同案带了出来。

老赵给同案也做了个红袖标,找了个只需要闪光、不需要胶卷的照相机,教了同案摄影常识以及该什么时候抢镜头。

老赵的这个别同案真是脑子灵活,几次下来就已经能够把握住最佳时机,并且在老赵大喝一声出现在“鸽子”和点儿面前时,他还要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让二人摆几个姿势,他好在那儿“咔嚓咔嚓”不停地按快门。

“孺子可教!”老赵很欣赏这个同案,“出去以后再和他联把子干”,老赵真是人在号子心在江湖啊!   

老赵的“鸽子”妹妹同案现关押在尚马街女监,老赵年老且太贪钱,手底下留不住年轻的米。“一个礼拜也留不住!摸清行情就跑了!”老赵想起来还很愤愤然,他去过祖国各地不少贫困地方,忠厚的脸和一本正经的腔调,能很快诱使贫困地区的妇女们体会到当“鸽子”不仅能摆脱贫困,而且并不是个丢人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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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6:08:00 | 只看该作者
那有个啥呀!又磕不了边儿蹭不了沿儿的!这可是老天给女人天生的赚钱工具呀!”于是,老赵总能从四川、贵州以及马县等地,带一些妇女回本市来当米。可惜呀!无论哪儿来的米,在本市总是能找到好多老乡,老乡会告诉她,你在老赵那儿挣得太少了,你让老赵抽得太多了!于是一般一礼拜之后,米们就离开老赵另觅高枝了,只留下淡淡的一句:“透你妈老赵!你敢不让我走?你把我透了,我还没跟你要钱呢!”   “不管哪个米在我这儿干,我都要先过一手的”,老赵忠厚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最少都透够一百个米啦!”

老赵一般先声称要手把手教她们怎么工作,其实是想趁机爽一下,同时消除她们的羞耻感。“圣人说过的,万事开头难嘛!让我透过了以后让谁透都一样了!”老赵在这方面颇有心得。   老赵年轻时是给米们拉皮条的,后来得知放鸽子来钱更多更快,于是便马上转行。不过老赵也有创新,他只用三十多岁的米去勾引五十多岁的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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