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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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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阶下囚————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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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09:00 | 只看该作者
[240楼]:
四蛤蟆开始念了。
  总是有反应迟钝人的听不清自己分在几号,也总是有更加迟钝的人干脆没听到叫自己的名字的。一般而言,能混成大油的,总是脑子灵活耳聪目明的角色,所以,这些反应迟钝的的板油们,肯定会成为三院复院以来的首批挨打者——四蛤蟆已经猛踹了若干个“透你妈!耳聋了!”的家伙。

我被分在四号,和其他几个同号的人犯一起,抱着铺盖卷,静静站在了四号的门口。
  四蛤蟆念完名单后,点了点头,然后从一号开始,安排谁是各号的头铺。头铺确立之后,其犯人的尊卑就好办了。

这一切完全得归功于四蛤蟆与生俱来的卓越管理才能,尽管他自己人高马大,骨子里却很反感靠拳头PK头铺这种上位方式,他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地发现,弱肉强食的监舍文化并不值得提倡,更不利于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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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0:00 | 只看该作者
终于,轮到四号了。四号之内谁主沉浮呢?我们几人心中忐忑不安。
  “小洪!你进去以后给他们安排一下!有什么问题告诉我!”
  四蛤蟆的话对我来说宛如天籁之音,让我瞬间幸福得目瞪口呆——我是头铺!?读大学时连学生干部也没有干过的我,居然在牢房里鲤鱼跳龙门成了头铺了!?
  入狱这么久了,虽然我一直盼望着自己能熬到一个不受人欺负的地位,但头铺的位置却是从来不敢奢望的,而就在今天,恍如隔世一般,我居然成了头铺了!这不是做梦吧?

我迅速定下神来,告诫自己要荣辱不惊。因此尽管心中汹涌澎湃,但表面上仍沉静如铁——虽然自己年纪小,虽然自己是个外地的,虽然自己从没当过混混从没领导过犯人,但我不能让其人对我有半点轻视。伟人说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我哪怕是摸着河过石头,也要当好这个头铺!
  我淡笑着向四蛤蟆点了点头:“四哥放心,不会有事的。”
  四蛤蟆拍了拍我肩膀,又吆喝着去五号分配头铺了。
  我抱着铺位卷进了四号,在西墙根头铺的位置上坐定,目光扫视了一遍这个号子。这号子没什么特殊的,同南看的其他任何号子一样,但是,它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号子了,它将由于我的到来,应该变得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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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0:00 | 只看该作者
我的号子外面站着几个人,我不开口,他们是不敢进来的。
  因为大家都是从其他几个院子调过来的,我还摸不透他们,我想一开始对他们还是客气一点。
  “都进来吧!”
  几人涌了进来,抱着各自的铺位卷站在我的对面,自觉地排成了一排—— 一个老鬼五十多岁;另一个老鬼四十左右;一个年轻人衣着破旧不堪,铺盖卷也是小得可怜,一看就知道是从贫困山区来的。最后一个,赫然是我前面提到的猥琐大学生淋病!
  真是一帮下等烂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其中有个中等以上的混混,我能领导得了吗?四蛤蟆这样的安排确实有道理,把几个烂人集中在一个号,让我这个初涉社会的人,凑和着管理一下,总比没人管强。
  年纪最大的老鬼叫胡拴劳,西北人,销赃罪。另一个老鬼裴同乐,晋南人,伪造商标罪。淋病是马县人,名字被我很鄙夷地淡忘了,盗窃罪。最后一个年轻人,昆峙县人,盗窃罪。
  我让淋病睡地铺,因为他只能睡地铺,他到了哪个号都只配睡地铺,因为狗日的已是淋病二期,没人愿让他上炕睡,嫌恶心,他的饭盆也是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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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1:00 | 只看该作者
淋病说话时满口脏话,语气总是满不在乎如同一个混混。他一个大学生如此自暴自弃,个中原由我也能理解一二,他染了一身脏病,又是因为小偷小摸进来的,自然会让崇尚暴力美学的人犯们鄙视,导致在号子里他只要开口标榜自己的大学生身份,就会遭来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打!他因此破罐子破摔,斯文扫地不顾廉耻接受了一切,并努力融入到混混行列中去。我看着这位昔日的同类现在的败类,心中除了恶心什么也没有,当即指示由他洗马桶。
  小昆峙姓曾,因为家穷出来打工,没到什么挣钱于是去偷,一头栽了进来。他家里没人管他,被褥是别人不要了留给他的,换洗衣服也是别人的。他在本市举目无亲,家里人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好,哪里有能力顾他,只能让他在号子里自生自灭。我让小昆峙洗饭盆。
  裴同乐,中等个,胖脸上总挂着谄笑,语气总很谦恭,一看就知道在南看四院饱受过水土,导致他任何时候都不敢站直,腿总是打着弯儿,腰总是哈着。我让他每天打被垛整理被子。
  胡拴劳,看他的铺盖卷也知道他的家境并不殷实,但我还是比较尊重老人的。于是我让他睡东墙根二铺的位置,让他帮着整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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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2:00 | 只看该作者
淋病说话时满口脏话,语气总是满不在乎如同一个混混。他一个大学生如此自暴自弃,个中原由我也能理解一二,他染了一身脏病,又是因为小偷小摸进来的,自然会让崇尚暴力美学的人犯们鄙视,导致在号子里他只要开口标榜自己的大学生身份,就会遭来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打!他因此破罐子破摔,斯文扫地不顾廉耻接受了一切,并努力融入到混混行列中去。我看着这位昔日的同类现在的败类,心中除了恶心什么也没有,当即指示由他洗马桶。
  小昆峙姓曾,因为家穷出来打工,没到什么挣钱于是去偷,一头栽了进来。他家里没人管他,被褥是别人不要了留给他的,换洗衣服也是别人的。他在本市举目无亲,家里人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好,哪里有能力顾他,只能让他在号子里自生自灭。我让小昆峙洗饭盆。
  裴同乐,中等个,胖脸上总挂着谄笑,语气总很谦恭,一看就知道在南看四院饱受过水土,导致他任何时候都不敢站直,腿总是打着弯儿,腰总是哈着。我让他每天打被垛整理被子。
  胡拴劳,看他的铺盖卷也知道他的家境并不殷实,但我还是比较尊重老人的。于是我让他睡东墙根二铺的位置,让他帮着整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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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3:00 | 只看该作者
我一声令下后,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很快,被垛打好了,被子叠好了,几个炕洞里也分门别类地塞进了饭盆、香皂、洗衣粉等东西,号子里马上干净整齐起来。四蛤蟆过来检查,表示很满意。
  晚上封了号躺下后,大家由于换了个新环境却没有水土,很是激动得睡不着,趴在炕沿上开始闲聊,说些自己的情况以及各自的案子。我没有参加,并不是有意要和他们拉开距离,主要是觉得没有共同语言。

淋病坐在地铺上津津有味地介绍自己量过的米,其娴熟的表述技巧至少应该是唠叨过八百遍的,我鄙夷他的猥琐,倒头睡了过去。直至今日,我一遇到自己不想见的人、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总是睡意突至,倒下就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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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3:00 | 只看该作者
我的被子很薄很小,褥子也一样,铺在头铺的位置上很寒酸,因为大多数头铺都是本地人,拿进来的被子褥子总是厚厚的暖乎乎的,而我的被褥还是在大学时学校发的,被子就更不用说了。去年冬天,虽说号子里有暖气,但我常常在后半夜冻醒。我只得把自己的毛衣毛裤全压在被子上,还用夹克把脚包住。

冻醒之后我只能熬着盼天亮,那时的灯光是昏黄的,铁窗外是漆黑的,其他人不时打着呼噜磨着牙。我想想第二天早上还要用冰冷的水洗马桶,想想不可知的未来,总觉得一天天是那么的漫长,总觉得不可知的危险如怪兽般蹲在暗处对我虎视眈眈。那时的我很绝望,很想家,那种感觉,永世难忘!
  现在好了,天热根本不需要被子,我头铺的位置也很宽松,而等到天凉了,也该给我下判了吧?能给我判个什么呢?会判个缓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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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4:00 | 只看该作者
四十七 牢房里的蛆

夏天是万物最活跃的季节,蛆也理所当然精力旺盛。茅房是蛆的天下,南看的茅房还是最原始的那种蹲坑式。

晴天时由于地面干燥,蛆们还爬不上来几个,而到了雨天,蛆们便趁水掩杀,拖着长长的尾巴,蠕动着白胖的身体爬上来了!茅房地面布满了蛆,弄得我们根本无立足之地,我们只能提起裤脚,踮起脚尖,先用鞋在蛆中间扫开一条小路,来到茅坑边,再把茅坑边上的蛆们拨进坑里,好有个落脚的地方。解大手时,我们还要不停地巡视脚的四周,严防蛆们爬上脚面。

可是蛆们实在太多了,你这边拨着,它们就从那边偷偷爬上来,左脚拨着,它们就从右边强攻。眼看就上脚面了,于是杀心顿起,一脚踏上将它们碎为齑粉!只听“啪”的一声,一条弱小的生命被就地正法。因为每次下雨天上茅房都要踩死几个蛆,弄得我的慈悲心肠大受伤害,总是要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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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4:00 | 只看该作者
而更恶心的是,由于夏季蛆多,白天炎热干燥时,它们还只在茅坑里乘凉,而一到后半夜,有些身强体壮的大尾巴蛆们便乘着水气爬了上来,见缝就钻。也就是说,蛆们会从号子的门缝下钻进去,这种情况七号最严重,六号次之,五号四号相对少些但也不是从来没有。 于是到了晚上封号后,号子的人们就要用布条把门缝下面塞得紧紧的,可也有少数极赋拼搏精神的蛆们,居然能在布条上挤个洞进来!真叫人防不胜防。尤其是在下雨天的夜里,蛆们成群结队爬出茅坑,勇往直前爬进院子,义无反顾钻进号子。我听有些在地铺上睡的人,突然感到脸上、鼻孔里痒痒的有东西在爬,醒来一看竟然是蛆!只得赶快爬起来把蛆们请出去,下手还不敢太重,你如果不大慈大悲,敢对它们下狠手,它们“啪”地一声死在地上,烂成一摊更难收拾。从此只要是夏季下雨,号子总有人轮流值夜班严防死守蛆们。

后来我去了劳改队,劳改队依山而建。高墙电网在山顶,我们的牢房在盆地底。有一次连降几天暴雨,下水管基本已经爆了,盆地底的积水越积越高,院子里的水已能淹没膝盖了。眼看房子有垮塌的危险,全劳改队三千多犯人开始在队长们的统一组织下抗洪救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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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楼主| 发表于 2008-02-09 17:15:00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用桶把院子里的水担出第一道铁门后往山顶走,在半山腰靠近第二道铁门边的一个排污口倒掉。我当然也参加了这次如火如荼的抢险活动,在担水的过程中,我看见水面上飘着许多从茅坑中浮上来的蛆,它们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水波中春风得意煞是安逸,这让我们不禁浮想联翩——蛆们可以随着大水飘起来,那粪便呢?果然,洪灾过后,监所里所有的茅坑基本上都空了。
  至于蛆们的盟军老鼠,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客,米饭里的老鼠屎多得拣不清,只能囫囵着咽下去而不敢细细咀嚼。在坑下干活时,随手捡了个不幸夭折的死老鼠,更是家常便饭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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