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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服刑的真实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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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8-02-11 02:37: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山西服刑的真实经历。。。。

不是我哦 我是转的不过是真实的。。。。。
一     入  狱
  
    1992年12月13日
  
    当我满身疼痛躺在宿舍床上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后面跟着的是家力.年轻人用一种特别的眼光看着我:"起来!跟我们走!你把人家捅死了!"我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诧异地问:"捅死了?"不会吧!我根本就没有捅住人的感觉,但我还是站起来,跟着他们往外走.正围在我旁边的同学们愣住了,交头接耳,不知如何是好.
    走出宿舍楼,寒风凛冽,倒使我冷静不少.虽然我不相信我捅死人了,但这个自称是派出所的小伙子既然说了,就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就托一个身边的老乡给我家打电话,<一个电话给家中带来的灾难是日后在劳改队的家信中获知的.> 之后,我便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迈入了派出所的铁门,从此开始了漫漫的铁门铁窗的生涯.
    一进派出所,我就觉得气氛不对:站着坐着有好几个jc,有的操着本地方言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时,过来一个可能是所里的jc,比较和蔼地说:"你要说实话,把问题交代清楚!"就着,就让我坐到桌子对面空地上一把折叠椅上,并掏出一副锃亮的手铐,"嚓!"地一声,把我的左手同椅子铐在一起.
    手铐!多可怕的一个东西!冰冷!锃亮!发着令人生畏的寒光!这种东西我以前只是在电影电视里见过,今天,它怎么,竟然就会戴到了我的手上!
    我茫然了,我害怕了!我抬起头,好多头顶国徽的公安走来走去,忙碌着进进出出.有人在用对讲机通话,说什么"报市局!"之类我听不懂的话;我再低下头,明晃晃的手铐就赫然套在我的左腕处.我心中一阵悲凉:我为什么就能就会把别人捅死了呢!是不是我这辈子都离不开它了呢!
    一会儿,一个公安正儿八经地坐到了办公桌后,面对我威严地询问<不,应该是审问>我的"犯罪经过".我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传述了一遍.之后,他问,你是什么时候捅的人!我再三声明确实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把人家捅住了.最后,他又让我签字画押,证明所述是实.
    好多的公安又全出去了.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虽然放着不少东西,但我还是感觉空旷得可怕!好象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挤压我,挤压......
    夜已深了.过了好大一会,又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公安审问我.他矮,胖,上身是警服,下穿兰大裆裤。他和另一人把我从派出所内带出来,回到案发现场了解些具体情况。当然,我是带着铐子的。
    夜好冷!天色好吓人!墨蓝墨蓝的。月亮好惨白,发出惨人的光笼罩着大学校园。风好刺骨,让我凉到心里,凉到骨髓里。
    我被带到案发的餐厅门口,向他们详细指点,在哪个地点发生了什么:我是在什么地方被拦住,又在什么地方被绊倒殴打,又在哪棵树旁被再次殴打。终于,这个老头从这棵树旁边的土里,找出了凶器--我那把水果刀掉落的刀刃部分。但它是什么时候掉的我的确不清楚。
    细致地问了一遍后,老头又要把我带回派出所。我向着宿舍楼的方向看了看,黑黝黝的,静悄悄的。可爱的同学们,你们可是在梦乡?你们在梦里见我了吗?见到带着手铐的绝望的我了吗?你我昨天还是同窗,明日我就不知会漂在何方!别了,我深爱的人!别了,我深爱的大学生活!别了!我的一切的一切!
     回到派出所里,他们把我铐在屋角的暖气片的竖管上,我被迫一直站着。整晚上我很困,但睡不着。一方面因为是总让着,另一方面主要是害怕。就这样站啊站,左右腿轮流做这支撑点。但我的心中没有支撑点,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1992年12月14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窗外依稀传来走动声。噢!该上早自习了!果然,三三两两的同学谈笑着从窗外走过,操场上也传来隐约的锻炼身体的声音。要在往日,我也汇在晨练的人流中,自由自在地跑步,打球,呼吸着冰凉入肺的空气,而现在呢......我羡慕,我渴望!可是,再看看腕上的手铐,我的心中一阵悲凉,悲哀,悲伤.天是快亮了,天亮以后我会怎样呢?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
    天一点一点地亮了.
    又有人进来审问我,一再问我捅死人的具体细节,可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们几个人打我一个,我招架还招架不过来,怎能知道刀子哪一下捅进哪个人的哪个部位呢!无奈,我只好一遍遍地重复。到后来都有些机械了,麻木了。
    我饿了。虽然没有食欲,但我身高体胖,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呀。可是,没人给我送饭吃。
    上午,隔壁传来打人的声音,还有一个人大叫:“妈呀!疼呀!”
    快中午时,打我的七个人中的一个也被铐着带进我所在的房间,坐在我的对面。他有点畏惧地看着我。他怕什么呢?噢!我是个杀人犯,他害怕我!我瞥了他一眼,他不敢与我对视,惊慌地低下了头。我懒得看他,抬头漠然望着窗外灰白的天空,脑海里反复地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我真的成了杀人犯了吗?
    他在对面不停地写着什么,好象是交待材料。一会儿,家力也被带进来写材料,摁手指印。
    中午一点多,有人拿进一个馒头和一快餐杯烩菜,解开我铐在暖气管上的铐子,但又把它铐在办公桌的腿上,让我坐在桌前吃饭。我真的饿了,站了一晚的腿也困得厉害。几分钟就把饭一扫而光。但我的心头越发得空荡荡的。还好,吃完饭后我的铐子还在桌子腿上,也使我能坐着发呆。
    下午,寂寞的下午。突然,郭老师推开门进来了。她仍穿着那件红色半大毛衣,披肩长发,但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心痛!她不是来看我的,她瞥了屋里一眼,便匆匆走了。
    郭老师!你不要走!我连累了你,但求求你不要走!我害怕在这儿!我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喊着。但郭老师还是走了。我这才突然感到,所有的人都会象她一样离我而去!没有人会帮我!我会孤单单地走向充满恐惧的未来!我的灵魂象被掏空了,心里什么也没有了,失落,失落……
    天塌了……
    天色又暗了下来。我被解开铐子,带进隔壁屋子里照相。墙上标着高度。我被机械地推到墙跟前,正面的,左侧的,右侧的。
    照完像,几个人在交谈:“走吧?”“走吧。”
    于是,一个年青小伙子和一个女的带着我往外走。在即将走出派出所大门时,突然,杨梅不知从哪跑出来,冲到我面前时已是泪流满面。她哽咽地对我说:“你,到了里面可要好好的……"我无言.
    对视了几秒,两个jc催我快走.
    走出派出所,坐上一辆旧上海.汽车驶出了学校的大门.
    再见了!可爱的经管院!再见了!美丽的大学生活!再见了!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们!虽然不知道是否永别,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
    一路上我心乱如麻,只有杨梅带泪的脸庞一直浮现在我眼前,并让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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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楼主| 发表于 2008-03-30 04:03:00 | 只看该作者
[em03]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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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发表于 2008-03-15 23:14:00 | 只看该作者
这也太长了吧,我看了一下有点晕了。看楼主这么辛苦,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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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楼主| 发表于 2008-03-15 15:40:00 | 只看该作者
[em01][em01][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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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楼主| 发表于 2008-02-25 13:28:00 | 只看该作者
[em01][em01][em01][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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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发表于 2008-02-23 11:18:00 | 只看该作者
老虎  你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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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楼主| 发表于 2008-02-22 04:31:00 | 只看该作者
[407楼]:
又扯远了。刚才说着犯人,怎么又拐到干部身上了。
    学习委员刘务,经过几个月的锻炼,与教育科各个用得着的犯人的关系基本已疏通,大杨一走,刘务根本不把范凄放在眼里:论打架耍横,你不是对手;论与教育科犯人的沟通,你没有我熟;论比钱比关系我不如你,不过郝导是我老乡,即使他不出面我也占几分优势,况且现在全监狱这么重视思想改造,你逑的文化没有,逑的管理办法没有,程指导未必就会偏向于你。所以,刘务敢于跟范凄明着顶,大杨一走,他便去找小程把电视柜的钥匙要了过来,他要向23队的柳大荣、25队的王光宙学习:凡是我学习委员管的一摊子,别人谁也别想插手!不过刘务也有难处:自己家境较差,货源不足,而他的外交工作的重点——教育科的犯人老师们,一个个都是肆无忌惮理所当然地向各中队的学习委员们索要物品,什么也要,如果有乐于奉献的瓜旦,那瓜也要。刘务自身经济实力不行,其他中队的老们们虽也有混得不错的,但偶尔帮次忙还行,不是长久之计。无奈刘务只好屡屡求助于小程和小阎,以中队的力量(库房里的东西)帮助自己去攻克一个个难关。小程小阎人不错,只要为了给中队办事,只要库房里有的,需要什么给什么。不过刘务脸皮薄,三番五次下来,他就羞于再去张口了。好在我还能帮他点忙——在通过报纸宣传本中队的改造成绩方面,我就包了(他也想挣点稿分,无奈文字实力和经济实力都不济,只能看着我的稿分哗哗涨而望洋兴叹),我还有个老乡在教育科代课,叫李学,还是很给我面子的。刘务有时也与我谝一会儿,愁眉苦脸地哀叹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而教育科那些爷的贪欲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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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楼主| 发表于 2008-02-22 04:27:00 | 只看该作者
象老五那样能在荫矿四十个中队里通杀的超级大拿太少了。大杨大傻在24队混得再好,到了出监队换了新环境,如果想混,还得重头再来,与其他板油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况且虽然已接到减刑裁定,但只要你的身体还在大墙内一天,你若胆敢不服管教或动用武力等,一个报告打上去,中院便会发回重审,你几年辛辛苦苦的改造就泡汤了。出监队属狱政科管,里面犯人不少,大多安排干些杂活。大杨大傻平时与这个中队的大油也常有来往,转过来后还给个面子,不象其他犯人一样任意呵斥呼来喝去,也不干活,中队也有几个是他俩的老乡。不过,感情这些属上层建筑,是要靠物质基础来维持的。他俩离开了24中队,人走茶凉地不能任意向值星员们索要东西了。没有了人情往来,他俩在出监队里再也不能大摇大摆每天去生活科找熟人吃小灶,每天得跟别人一样早七点起床、整理内务,然后眼巴巴地等着出狱的日子的到来,并诅咒着是谁把自己早早地拍到这儿,同时感叹世态炎凉自己刚下了队好多原来很热络的关系突然就寡淡了、以及凤凰落架不如鸡自己以前招摇过市来出监队找主任聊天时根本不正眼看这些坐班犯如今自己下了队这些坐班的根本不正眼看自己!
    扯远了。
    自从我调入24中队起,老五、大杨、大傻这三人就象三座大山,在我心里投下浓重的阴影。我很清楚自己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对手,几个白露摞一块儿也拿不住这些正规大混混。莫说我是从板油升起来的,就算我先混大后他们新来,我照样拿不住他们。真的。
    如今终于熬走他们了。现在才97年3月,我还有五年多的徒刑。就凭24中队剩下这一百多人,随便让谁当主任,我都自忖应付得了。所以我感到无比轻松。
    郝导也感到轻松。24队几个刺头走了,新一届主任是原来的卫生委员范朋,拿下他自然不在话下。25中队的主任也下队了(煤都籍混混,也不好对付),新主任是原来的一个生产组值星员小马,拿下他也是没有问题。23中队从他在任时就没有滋生大拿的土壤,可以忽略不计。六大队各中队犯人的领导层中间,新的格局正在逐步形成,他可以大刀阔斧,在思想改造方面搞出些成绩了。
    我,大队管教组坐班犯,我该做些什么呢?几个月来我虽然已经不再是脑子里混沌一片傻乎乎啥也不懂,虽然已经逐渐站稳脚跟,逐渐使“我的位置高人一等”的观念潜移默化地深入人心,但是,我究竟做些什么才可以肝脑涂地以报效郝导呢?
    那么我就先把眼光收回来,看看如今的24中队。
    新主任范朋,个子瘦小的常治籍瓜皮,弹跳式的步伐好象只有脚尖着地显得这人很轻浮,说话的口气也总是很满、满得以至于经常不能自圆其说落下笑柄无数。观小见大,量他在社会上也是个不成功的混混,仅限于在自个儿家门口一柞(提手旁)长的某街道上光着膀子两眼朝天称王称霸型。范朋在老五大杨大傻走了以后没人敲打了其轻浮的性格又象弹簧一样蹦起来,如今又身为主任,走起路时更弹跳得厉害了,也开始大模大样地在干部下班后带着个小后生到其他中队开展外交工作。老蒋说过攘外必先安内,不知范朋当了主任后外交工作如何,对内却难以服众(我自认为凭范朋的经济实力、混混作风,他还是可以胜任一个中队主任的位子的,也许是与前两届的老五和大杨差距太大?唉,谁叫他不幸生在24队了呢),被中队其他积委会成员或值星员们明里暗里谑称“范凄”。经常有人向我或嘲讽或抱怨范凄在中队拿不稳。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中暗想:你懂个屁!老五大杨倒是在中队拿得稳,但是干部便拿不住他们了!如今的改造形势下,从大队到中队哪里还会允许再出现那样的一虎坐大的局面!只有犯人领导层中的几人互相明争暗斗,干部才能更好地控制这个中队!(这一套也不是哪个干部发明的,是从老毛那儿传下来的,不过老毛也是看史书学到的)。不过这些话我不能跟他们明说。我虽是个犯人,但我的所思所想就得从干部的角度去考虑,去帮助郝导更好地开展工作。或许犯人们会把我看成狗,或许干部们也只把我当做狗,那我就做一条郝导卷(?)养的忠心耿耿的狗,因为是他使我脱离苦海,逃离了炼狱般的854把帮。那么,郝导是否也把我当狗看呢?我觉得不是,他对我很严厉严肃,却没有鄙视之意,在照顾我的同时希望我能“清清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对于一条狗,顶多给它一点奖励以刺激它更好地完成任务,而会象这样要求它树立良好的做人原则么?
2007-10-29 13:5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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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楼主| 发表于 2008-02-22 04:25:00 | 只看该作者
[405楼]:
四   十      春 天 里 来 百 花 香
  
    第四十条  按带队干部口令,在指定地点列队集合回监舍,不准将各种工具、危险品、违禁品带回监舍。
  
    已是一九九七年,阳春三月,春光明媚春意盎然,监内大院彩旗招展,荫矿五千犯人集中在这儿,参加“96年度劳动改造积极分子表彰大会”。我们人手一个小板凳,按地上用白灰标出的中队位置分别坐好。郝导曾规定:六大队参加此类集体活动,学习委员在最前面,积委会主任和其他勤务犯在最后面。每个中队的犯人队伍后面放着两把折叠椅,供指导员和内勤坐着押阵。以前每年开这种会,24中队的老五都装病不到场。他虽手眼通天但毕竟是犯人,得坐小板凳,而身后的干部坐着椅子,高出他很多,他心里不平衡。
    不过,现任主任大杨虽也骄阳跋扈,却也老老实实坐在中队末尾的小凳上,他身边是大傻。也难怪,大杨是96年的省级改造积极分子,大傻这是入狱几年来第一个监狱级积极分子,俩人就等着这个表彰会开罢,拿着这些奖励去报分减余刑准备出狱呢。希望就在眼前,他们怀着急切的心情坐在犯人的队列中等待结果。换谁也是这样,毕竟我们只是俗人,就算表面荣辱不惊谈笑自若,心里也在期盼着回家。
    我可没他们那样张扬。劳改队三年多,无论在晋渡山还是荫矿,我都牢记自己的犯人身份,丝毫不敢有所造次。现在,我也坐着小凳混在人群中,面色沉稳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宣布我的名字。
    表彰会开始了。先是冗长的各位领导讲话,一个多小时后,轮到教育科宋科长宣读96年度受表彰的犯人名单。从一大队一中队起,到24中队时又是好大一会儿。我翘首以盼听穿秋水呵,终于听到“白露”的名字出现在中队监狱级积极分子名单的最后一个!
    我无功受禄备觉受之有愧,镜片后的小眼左瞟右扫惶惶四顾,却丝毫没发现异样:没人认为我不应该获此奖励而向我投来目光。我逐渐心安理得了:操!只要上面敢奖,我就敢接!想当年阿Q摸了吴嫂的屁股后不也是在想:那谁谁摸得,我便摸不得?
    宋科长念出“白露”二字之后所有的内容,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悠闲自得地坐在小凳上做洗耳恭听状,在内心里享受着狂喜与欢悦。
    会后,中队开始为大杨和大傻报减余刑。眼看着出狱在即,这二人每天更是无所事事东游西逛。不过他们到其他中队吃饭喝酒闲谝也都是在干部下班之后。出入中队要经过管教组的门口,谁也不愿在这节骨眼儿上得罪了郝导,万一惹恼了他,打个报告让中院把减刑材料退回来,那是谁也不愿看到的两败俱伤的结局。
    郝导有一天问我:“24队的这几个快出监的大油,猖狂得很了?”
    我想可能是有人点炮了,但也不愿推波助澜:“他们平时也就那样吧,瞎转悠。这几天减刑报上去了,干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不过杨谆箍梢裕????銮谖穹富嵋樽プゼ吐墒裁吹摹!?
    郝导点点头,若有所思。我退出去了。
    大杨和大傻依然每天在干部下班后出去,经常一身酒气地回到中队。我假装不知道,我想好多干部也在假装没看见。
    十多天后,中院的裁定下来了:大杨四月中旬出狱,大傻四月底。按理说象老五大杨这样的大拿,出监队于他们只是个摆设(按监狱规定,减刑材料批下来的犯人须转往出监队,接受一定的出监教育),啥时候明日出狱,今天去那儿住一晚走个形式即可。老五当时便是这样。但是,现在他俩刚接到中院的裁定,郝导便命令小程把二人送至出监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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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楼主| 发表于 2008-02-22 04:25:00 | 只看该作者
此言即出,我和其他大队的几个带队的犯人马上吆喝着本部人马往回撤。令行禁止,逑也不问,只管迅速执行,这便是我们这些人共有的办事风格。霎时间,龙狮旱船高跷等各路队伍乱糟糟静悄悄地从大院四角的出口往外走。等我把六大队的演出犯人带回23队,自己回24中队打探消息时,大院操场上已是空无一人一片寂静,只有地上零星掉落的红丝绿带表明这儿刚刚还是人喊马嘶一派喜庆的喧嚣。我疾步穿过大院窜回管教组。这几天有点乱,我经常就得一个人去23中队,又是单独行动又没干部批条,虽是公事,但总害怕被内看队的逮着扣分。况且现在,好象是出了什么大事,说成个逑我也不能撞到点儿上。
    回到管教组,冯王二人告诉我:邓小平去世了,全国统一停止元宵活动以示哀悼。邓小平我是知道一点的,文革时期被老毛玩弄于股掌之间三起三落,起不沾沾自喜居功自傲,落不怨天尤人意志消沉,在老毛去世后与叶帅们一起拉拢华主席,干倒了江青,然后又架空了华,揽党政军权于一身,对外打越南,对内搞严打。八九年时有人鼓动学生想造反,老邓微微一笑根本不尿,几下便收拾了他们并留下至理名言: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这句话是在尚马街时听东北说的)。老邓算是中国第二代领导人。五几年世界上搞冷战,有人说中国变为资本主义的希望寄托在第三四代领导人身上。老邓这一死,现在中国的一把手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书上说过去皇帝死了,会禁止民间娱乐的……
    以上这些,是我在24中队监舍里,二臭小走他们问我下面是咋回事、正准备看二鬼摔跤了么咋地都散了时,我给他们大概讲了些历史。不过,我发现说了这一堆,他们基本上听不懂,一脸茫然地听着,那无辜的眼神说明他们所了解的国家大事范围仅局限于大队、公社的书记是谁。不过,也有个别见过世面的。张小光(已下组,二组。我当时就在二组监舍里闲谝)很有礼貌地笑着轻轻问:“我们当兵时经常组织学习胡书记赵书记讲话,他俩是总书记,这才算是一把手吧?”
    我很赞赏地对他点了点头:一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对是错,总比没主意强。我扭头问一脸茫然的小走:“你家大人,哪个说了算数?”
    小走想了想说:“俺妈厉害,每天咋咋呼呼的。俺爸是个焉瓜。不过,哪种粮食种几亩,买几只猪几只羊这些大事,俺爸说了算。其实俺爸遇事也不说话,他做了主的事,俺妈咋咋呼呼絮絮叨叨也得照着办去。”
    我点点头,转身问张小光:“治国如齐家,这道理你懂吧?”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又看看其他人,仍然是一脸的茫然和无辜的眼神。其实这种状态也不错。国家大事,碍我逑相干?哪个党执了政,我们这些刑事犯也是犯人的。我,目前,只需上下逢源稳坐大队管教组坐班犯的位子足矣!
    九七年的元宵文艺节目汇演,就这样戛然而止。各大队迅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解散演出犯人、拆掉所建牌楼。偌大个荫矿,在正月十四上午,所有的欢庆元宵的设施、气氛,干净彻底地一扫而光。各中队也相应地纷纷更换墙报,于是我便有了一展刚刚学有小成的美术字的机会,提笔写了标题“沉重悼念一代伟人邓小平”。
    出狱后与家人聊起此事,说:当时事发突然,各村各镇的文艺队都排练多日,也都准备于正月十三先在乡镇街道上表演,十四、十五、十六三天在县城表演,后来通知一来,就都停了。有两个乡长,政治嗅觉不灵敏,没把这当回事,还让文艺队在乡里的街头表演了,一个电话打过来,乡长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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