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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英雄》之 威萨箭箭虚
古沧州城墙西边，有一家小酒肆，门面不大，一色青砖、青瓦盖成的小四合院。临街的一面在高墙上悬着一面黄色镶青边的招牌，上面写着：“李记酒家”。四合院的后面是一片开阔的晒谷场，晒谷场周围长着一排排高大参天的古树。
沧州自古是武林豪杰辈出的地方，历史上的八卦掌创派人董海川、十路弹腿创派人查密尔，均是沧州人士。沧州历来武林高手辈出，数不胜数，故在武林中有一个规矩，叫做“镖不喊沧州”。
以前镖局走镖，每到一地，总是由镖头或趟子手一路高喊镖局名号，一来警示绿林劫匪，告诉对方，我是有实力的镖局走镖，别来找麻烦。二来是通报当地武林豪杰，大凡有些名头、有些交情的总镖头路过，当地武林好手都需请吃顿饭、喝顿酒，送些盘缠。
但是，走镖的凡到了沧州界内，立即偃旗息鼓，静悄悄地穿城而过，从不张扬，因为沧州实在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即使是镖局的总镖头走镖，到了沧州也不敢喊镖，不定哪个好手看你不顺眼，要跟你走两招，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因此，历来在镖局中有这么个规矩，“镖不喊沧州”。
这一日，“李记酒家”一大早刚开门，就来了三拨人。
第一拨是三个，为首一个气宇轩昂、一身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旁边一个素衣青衫的美妇人，后面跟着的一个胖大头陀，奇怪的是，头陀挑着担子的不是寻常的扁担，而是一根看似十分沉重的乌铁禅杖。三人进去之后，在东边靠窗一个小桌旁坐了下来。
第二拨是四个骑马的江湖豪客，一色紧身束装，个个背负宝刀、长剑，一看就是武林人士。下马之后，在西边一张桌子边坐下，要了几斤牛肉、烧酒，边说边吃，不在话下。
第三拨，来了十几个番兵打扮的军爷，为首的是一个一身银色铠甲的军官，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神色镇定。“沙漠将军，此地也无别的歇脚之处，不如上这小酒店歇歇脚，如何？”一个军士向为首的军官问道。“好啊，关索，你安排军士们把马拴好就来。”沙漠将军及众军士一拥而入。
“沙漠将军，此番您亲率凉州铁骑精锐入关，定要灭了中原武林锐气，煞一煞他们的威风，也叫天下的武林豪杰莫敢轻举妄动、犯上作乱，呵呵。”
“是啊，飞龙骑士，我凉州铁骑向来是攻无不克、所向披靡，此番中原武林大会上，你等必须死力效命！”
正说话间，西边桌子间一人已然站起，双手抱拳道：“兀那番将，休得狂妄，在下雍州刀传人胡非为，愿领教凉州铁骑一二！”
真是武林豪杰，一句话不对付，立刻就要兵戎相见。
店小二一看不对头，赶忙出来打圆场：“各位军爷、各位英雄，小店内地方狭窄，施展不开，各位要是在此动武，不免鸡犬不宁、伤及无辜，小人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老子抢下向来不认青红皂白，滚一边去！”飞龙骑士暴躁起来。
“各位爷、各位好汉，你们今天非要动手，不如到后面晒谷场动粗，死伤各由天命，小店概不负责。”店小二一看架势，知道拦不住，赶紧别让这帮莽汉凶徒砸了自己的饭碗。
雍州四刀、凉州十二骑各自牵马、佩刀涌向后面晒谷场。
中年富商、美妇人、胖大头陀一交换眼色，也起身向晒谷场走去。
待到晒谷场，已见雍州四刀在晒谷场中间各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围成一个四方阵，而凉州铁骑在晒谷场两端各出了两个铁骑，形成了四对四的车悬阵。
晒谷场西边一棵大槐树下，放着一张小桌子、两把太师椅，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银发银须、面色枣红的老者。后面站着两个二十出头的精悍小伙子。
银须老者一看见三人立于后门屋檐下，回头跟身后的小伙子说了几句。一人快步过来请三人过去。
银须老者一抱拳道：“在下沧州威萨箭箭虚，敢问这位贤弟高姓大名？”
“在下晚辈蜗牛，这两位是师妹彩七七、师弟浩展。久仰‘箭神’大名，晚辈有礼。”
“嗯，张三丰这老道德行深厚啊，居然收了这么好的徒弟，羡煞老夫也！‘铁胆’蜗牛近来在江湖上的名头可不算小啊！哈哈哈哈。。。。。。坐吧。”
但见晒谷场上，尘土杨起，凉州铁骑开始发动攻击。
铁蹄翻飞，带起了滚滚沙尘，恰似两条黄龙从晒谷场两端向中间合拢。就在黄龙、白马合拢前的刹那，雍州刀的四方阵突然化作一团白光，铁器、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尘土中黄沙飞扬，但见白光、白马，不见人影。
雍州四刀中胡非为、石破天惊两刀敌住飞龙骑士、吻血听风两骑，灵逸、豆芽敌住君临天下和快意恩仇两骑。四刀、四马捉对厮杀，黄龙滚滚、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这边沙漠将军令旗一挥，又有四匹白马出场，准备发动第二拨攻击。
立于蜗牛大侠身后的胖大头陀浩展一抖手中的乌铁禅杖，大喝一声：“洒家来也！”就要跳入场中厮杀。
“慢！”银发银须威萨箭箭虚一抬手。
“取我黄忠弓来。”箭箭虚吩咐身后的后生道。
威萨箭箭虚声如洪钟，一字一句道：“各位住手，武林规矩不得以多胜少。且看老夫小技，在作决断。”众人只听得耳中嗡嗡作响，沙漠将军知道此老者内力之雄壮，远远高于自己，只得将令旗一摆，暂且收兵。
箭箭虚转身道：“头陀，将禅杖立于场中，另外，蜗牛贤侄，借你铁旦二枚一用。”
浩展大步迈入场中，将乌铁禅杖往地上一插，月牙铲在下，斧头铲冲上。蜗牛从怀中取出精钢铁旦二枚，交给威萨箭箭虚。
两个后生已取来一张黝黑乌亮的大弓，足有三尺多长，一看就知是件古物。一个牛皮大囊中，足足装了有两、三百支铁箭。
只见威萨箭箭虚左手一扬，一枚精钢铁旦缓缓向着乌铁禅杖飞去。众人都有些纳闷，心想，这老头弄什么玄虚？也不见此招飞掷铁旦有什么厉害之处。只有蜗牛大侠心中明白，这掷铁旦的功夫，自己练了多年，虽说已经到了弹无虚发、一击致命的境界，但要是像箭箭虚这样让铁旦缓缓飞出，而这铁旦用纯钢打制，在空中又绝无借力之处，缓缓飞行到要比快速飞掷难了不知道多少倍！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功夫！”
众人正纳闷间，突然，破空之声响起，第二枚铁旦急速飞去，铛的一声打在第一枚铁旦之上，钢花四溅。一枚铁旦嵌入乌铁禅杖月牙铲下方土里一寸之处，另一枚铁旦却落在斧头铲锋刃之上，原地急速旋转，并不掉下来。箭箭虚这手飞掷铁旦的功夫，方位之精确、用力之巧妙，真是到了妙致巅毫的境界。
雍州四刀、凉州铁骑一众人等均不知这银须老者搞什么名堂，只是呆立而观。
破空之声再次响起。只见一箭射入乌铁禅杖月牙铲与土里的铁旦之间，另一箭将斧头铲上疾速旋转的铁旦射向天空，直至极目。
不一晌，空中铁旦落下，正好砸在斜插月牙铲下面的铁箭尾部，腾地一下将乌铁禅杖从土中跷上空中。原来箭箭虚是利用了铁旦、铁箭之间的力学杠杆原理，将禅杖从土里弹出。
这会儿，但见威萨箭箭虚扎一个右跨虎弓步，左手持黄忠弓，右手拔箭、上弦、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一箭接着一箭，一箭快似一箭，将铁箭源源不断地射向禅杖。只见那乌铁禅杖在空中被箭力激荡、撞击，在半空中疾速飞旋，形成一个银色光环，铛铛之声不绝于耳。
银色光环飞向晒谷场东边一棵柳树，竟然将碗口粗的柳树铲为两截，所到之处，落叶纷纷。接着，银光竟然飞向凉州铁骑列队，引得一阵马惊人慌，那银光忽然由平而竖，众凉州骁将只觉寒光、寒气逼人面孔，迫得呼吸一时有些困难。
正惊骇间，忽听“突”的一声闷响，乌铁禅杖没入土中半截，禅杖上的铁环兀自颤抖，发出嗡嗡的回响。
威萨箭箭虚竟然在一刹那间射出了一百二十支铁箭！箭无虚发。
晒谷场上，一片肃静，鸦雀无声。
雍州四刀中为首的“刀狂”胡非为、“刀痴”石破天惊双手抱拳，行礼到：“前辈让我等今日大开眼界，雍州刀甚为汗颜，就此别过。”四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凉州铁骑首领沙漠将军，本想率麾下一十二铁骑、骁将，以自己潜心专研的“车悬阵”战法，威震中原武林，此时，倒是自己彻底的心灰意懒。心想，如果这一百二十支箭如果不是射向禅杖，而是射向自己的凉州十二骑，自己断然无法避开，那还不每人中了十箭，成了刺猬、葬身他乡了！脸色一沉：“走！”率众离去。
“蜗牛贤侄啊，听说张三丰这老道近年自创了一套太极拳法，端得是厉害？呵呵。”威萨箭箭虚有些感慨道。
“那是师傅晚年的得意之作，晚辈们尚无足够的功底消受赐教。”蜗牛小心回答道。
“嗯，随我来。”
威萨箭箭虚领着武当派三杰来到一面土墙下。
“我这几个月来，也在研究一些书法。听说武当三杰中‘铁旦’蜗牛对魏碑颇有见地，如果贤侄不嫌，愿闻贤侄雅正。”
说着，也不见他用笔，在离墙有三丈远处，右手中指、食指捏一个剑诀、虚拟似笔，往墙上划去。
只听得极细、极轻的破空之声，不一会儿，墙上现出了两行字。仔细一看，竟然是用鸡骨头制成的袖箭所写！威萨箭箭虚在不动声色之间，轻描淡写地发出了一百多支鸡骨袖箭！
只见墙上写着：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旁边还落了极小的落款：
威萨牌鸡骨箭，箭箭夺命。
多买可以优惠，团员八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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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9-12 1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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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9-12 11:4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