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篇檄文,一个故事 | |
孟庆德
中国古代有两篇著名的檄文,一篇出自三国陈琳之手,一篇就是骆宾王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陈琳的大作很有力,曹操那华佗也治不好的头风病,他一纸檄文就治好了。骆宾王那篇更有力,致使武则天看后非但不生气,反不能不赞叹其才气。骆宾王《为徐敬业讨武曌檄》,许多古文选本都有收录,陈琳的那篇,却有些话说。《三国志·陈琳传》:“《典略》曰:琳作诸书及檄,草成呈太祖。太祖先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作,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厚加赏赐。”《三国演义》却说,陈琳这篇檄文是为袁绍讨曹操而作,并录全文,看了几遍,文彩并不见好,似难称“建安七子”中的一个。历史是纪实的,《三国志》应是写实,但小说家言:“历史,除了人名地名是真的以外,一切都是假的;小说,除了人名地名是假的以外,一切都是真的。”袁绍是讨过曹操的,陈琳旧也曾在袁绍手下,为袁绍作一篇檄文也大有可能,陈琳不作,别人也会作,小说有小说的真实,我们姑且信小说一次。统观两檄,在声讨和怒斥对方的罪恶之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共同的特点各由两檄中的一句话向我们做了很好的呈现,陈琳的檄中是:“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而骆宾王《为杨敬业讨武曌檄》中则是著名的那句:“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也许是陈琳的檄文太有名而《三国演义》的作者深受影响吧,把《三国演义》整理一下,可以整理出一部“檄文大全”,这“檄文大全”,既有书面上的,又有口头上的,口头发表所占比重似更大:双方交战,每一照面,必先互相大骂一场,或作声势之震吓,或作罪行之声讨,而尤以第九十三回《姜伯约归降孔明,武乡侯骂死王朗》为最有名。魏国一方七十六岁的王朗端坐马上正告诸葛亮:“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今公蕴大才、抱大器,自欲比于管、乐,何乃强欲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耶?……今我大魏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公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蜀国一方手摇鹅毛大扇的诸葛孔明稳坐车上怒斥王朗:“吾以为汉朝大老元臣,必有高论,岂期出此鄙言!……吾素知汝所行:世居东海之滨,初举孝廉入仕;理合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天下之人,愿食汝肉!吾今奉嗣君之旨,兴师讨贼。汝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行伍之前,妄称天数耶!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何面目见二十四帝乎!”王朗所讲,似在做时局的介绍,诸葛亮所说,似在做道德的诛罚,在中国,“缺德”这一罪名虽笼统但很沉重,纵七十六岁的人怕也担当不起,是以王朗一头撞到马下,再不能起。但不管是时局的介绍,还是道德的诛罚,他们在两军对阵的沙场上所发表的檄文仍有一共同的特点,这共同的特点仍各由两檄中的一句话向我们做了很好的说明,在王朗的话中是:“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在诸葛亮的话中是:“匡君辅国,安汉兴刘。” |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
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居汉地,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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